SummerTupelo

第十章 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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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教育是一个逐步发现自己无知的过程。”–Will Duran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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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君确定他除了咖啡不点些别的东西吗？”

 

他这么问只是想骚扰一下年轻人，因为他现在很确定夜神月不喜欢甜食。他偏好苦味或是咸味的食物，偶尔来点酸酸的水果（有草莓的话他会吃）但是蛋糕从来不在选择范围内。L偷听到了月和海砂的电话，得知他们的见面地点在这家小小的古典咖啡馆。

 

月没有反对，这让L无端有些得意。

 

说来有些不公平，过去的一周半对这位警官而言非常艰难。花了一个月搜集吉郎案的证据，结果有个记者在报纸上泄漏了主犯的信息。几天之后，那个男人被劫匪反复刺伤，然后像喝醉一样浑身赤裸东倒西歪地被车撞死了。据称这男人迷奸了多个Omega员工，这起死亡必然是Kira的手笔。

 

这案子没有趣到能吸引L，却激怒了月，浪费时间不说，Kira还毁了他无瑕的记录——不过L忍不住想，这案子花的时间也真够长的。可能月认定直接杀掉犯罪者会更简单。

 

这么鲁莽就不像月了。

 

但如果那个聪明的年轻人希望他这么想？

 

“不用了，谢谢，龙崎。我一个小时前才在酒店吃过午饭。”月答道，扫了眼桌上两大块蛋糕（一份胡萝卜蛋糕，一份是草莓）L一口接一口。有时候挨个吃，有时候专注某一份，有时候一大勺挖了两种口味，月无表情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反感。

 

“那么他肯定留了很多肚子吃甜点？”L刺激他，勺子歪歪扭扭地挂在嘴边。

 

“我不吃也很好。”

 

他们在等待海砂到来的这段时间无所事事，而打扰月很快成了L最喜欢的娱乐之一。“他就不想尝一小口我的蛋糕？”

 

这次，月顿了顿，生气地呼了口气，“如果我吃一口，你会放过我吗？”

 

L叉了块胡萝卜蛋糕，伸过桌面，“如果‘放过你’指的是Kira案，那我猜他运气不太好。”

 

月翻了个白眼，“当然不是，龙崎。你一定要把每件事都扯到关于我是不是Kira的争论里吗？”

 

“Kira？”

 

女性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，月发现得更早一些，但令人惊讶的是，他们俩谁都没注意到她的接近。NPA警官面露喜色，开始了他一贯的表演。

 

L领着弥海砂入座，他之前只在球场和杂志上见过她，但是已经研究透了她的工作，和她跟Kira大概的联系途径。她真人比照片更美，无论是扭臀还是拨弄长发的动作都充满了自信。

 

“你们是在分着吃吗？真可爱。”Misa看着L的手说。他仍然用叉子举着那块被抛弃的胡萝卜蛋糕。

 

“啊，”月弯起嘴角，但是眼中并无笑意，反而闪烁着不确定，“不，我们没有，显然龙崎正在尝试。”

 

海砂脱下白色外套，搭在椅背上，然后才在月身旁坐下。“龙崎桑，是吗？很抱歉我上次没有自我介绍。”

 

“没关系，”L终于吃掉了那块月不感兴趣的蛋糕，“Misa Misa不需要介绍。”

 

他的恭维让海砂咯咯笑了。

 

“你的朋友真迷人，月。”海砂看着两人露齿一笑，L被月难以置信的表情取悦了。“看来你找到了个好搭档，比如那场网球赛。”

 

咬了一大口蛋糕，L让月应付对话，自己则津津有味地旁观。月犹豫了一下，似乎在拒绝她这个结论，不过无论是花时间承认还是否认，必然都是徒劳的。

 

“那场球赛确实很棒。”月说。

 

让月假装暗恋海砂是行不通的。如果她手机里的信是突破口，那么她和Kira的关系必然相当稳固。虽然信中的字句有些散乱，让人有些混淆这段关系的本质。

 

——很快，我的爱，在胜利垂手可得之后，我将向你展示真面目。——

 

——你将铭记，也会理解为什么需要保密。——

 

“你们刚刚在谈论Kira？”她边冲服务生招手边问，语气滴水不漏，但是L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瞬间的凶狠。

 

L不知道如何从那封信鉴定Kira，只知道送出信的人似乎热爱着海砂。或者，起码他装得很像。

 

即使笔迹分析也没有得出结论。信件前后风格不一，某些笔迹出自月的同类人之手，接下来转成了一个更严肃的人，然后画风突变，带上了俏皮的卷曲，像是少女写的。

 

“龙崎和我正在讨论Kira Kira，”月解释道，选了海砂自创的卖萌名字来称呼那个人，“他觉得没有超自然现象，可我认为那个人肯定有超能力。我们争论很久了。”

 

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剧本。好吧，L觉得他能胜任自己的角色。

 

“月君坚持超能力的存在。”L慢吞吞的语调带着不相信。

 

“喔，你一定是那种眼见为实的人。”海砂冲他眨眨眼。服务生走了过来，她点了杯加奶油的咖啡饮料和一份冰淇淋蛋糕，“这次我得站在月这边了，我相信Kira Kira绝对有。”

 

“我听得够多了。”L舀起一勺草莓甜点，“无意冒犯。”

 

“当然不会。”海砂把头发拨到一边。虽然不是有意，L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脖子。作为一个omega，弥海砂这样露出脖子是非常接近调情的行为。而且根据气息推测，她肯定没有在用抑制剂，而是戴了某种气味屏蔽装置，但是闻起来她的第二性别还是那么明显，带着花香。“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犯错。”

 

“看来龙崎非常重视自己的权利。”月调侃道。一个笑话。他很少这样玩性十足，L忍不住想，其实这样很适合他，即使只是在表演。

 

海砂又笑了，小裙子的花边随着她的动作摇摆。月把一缕发丝扫到耳后，歪着头看她，啜了一口咖啡。这个动作也吸引了L，令他莫名在意，但他不明白为什么。

 

“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，月。”海砂用手支着下巴，她的身体语言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喜悦。服务生端上了她点的咖啡和蛋糕。一等他走远，弥海砂就放低了声音：“很抱歉，我之前一直没有联系你——那天的事情真是太让人崩溃了。”

 

L深色的眼睛紧跟月的动作，看着他为了表达同情，把手覆上海砂的手臂，“我能理解，弥桑。”

 

“拜托，叫我海砂！加‘酱’也可以！别再提醒我其实比你大了。”

 

“啊，那就海砂酱吧。”

 

“好，”她把头发甩回来，咽下蛋糕之后从嘴里拔出勺子，“龙崎桑，你也是！我有足够的时间来长成一个成熟世故的女人，不过现在这么叫我就好。”

 

“海砂酱很聪明。”

 

“噢，别，”海砂偷笑，“我都要脸红了。”

 

“那我该闭嘴了，”L故意沮丧地叹了口气，为了取悦面前的偶像，“我可不想被流河旱树那样的人嫉妒。”

 

弥海砂眨眨眼，挖苦地大笑，“流河？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俩在一起了吧？”

 

“我觉得那天他叫走海砂酱，是因为看不下去你抱着月君。”L用自己方式提醒道。月也看向他，在桌对面对他丢了个白眼。L当时离得太远，没能看清那个男演员眼神中到底有没有嫉妒之情。不过趁此机会把话题转回Kira的方向也不错。

 

“不是！他真的只是讨厌迟到，仅此而已。”她摆摆手，“大家都误会了。流河确实对我很好，我们合演的言情犯罪惊悚片也大爆了，现在每个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。说实话，有时候我也——我是说，你们都到他的样子吧？”

 

“见过了。”L淡淡地回应，尽管他知道那句话只是个反问。

 

“——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。”海砂身体前倾，好像透露秘密一般，向他眨眨眼，“是异地恋。”

 

“真的吗？那肯定很难。”月说道，仍是伪装出了同情。L忍不住想，如果月是Kira，那以Kira和海砂的微妙关系，这两个人演技可真好。

 

“呃，好吧，有一点儿，”海砂承认，舔舔勺子，叹了口气，“但我们现在都在专注事业，这样最好。”

 

“他做什么工作？”月啜了口咖啡，像闲聊般开口。

 

“他是个作家。”海砂这么说，但是没有透露更多。L怀疑其实弥海砂自己也不了解Kira的其他信息，考虑到那封信中对他自己的描述是那么含糊不明。基本上所有笔墨都花在写诗赞美海砂的可爱，称颂自己的世界大计，还有会帮助他改善社会的“朋友们”身上了。“他经常旅行，但是他说很快就会来跟我见面了。”

 

她忽然皱起了脸，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。

 

“你们知道吗，那天在球场拍摄的时候，有个奇怪的粉丝把我的手机偷走了！”她撅起嘴，L忍不住看向月，不出所料，月拒绝跟他对视。

 

“真糟糕。”

 

“我想不出谁会这么过分，你呢，月君？”

 

“我当然想不到，龙崎。”月的声音暗含嘲讽。海砂耸耸肩，又咬了口冰激凌蛋糕。

 

“唉，有些人就是神经兮兮的，对吧？我一直在为东西音乐节做准备，已经很累了，现在还得再适应新手机。”她夸张地叹了口气，“这是场大活动，持续好几个小时。排练真是噩梦。”

 

“就是在跨年夜的那场吗？”L确定月问的时候已经尽力表现得感兴趣了。他知道这个男人对此毫不在意，只不过掩饰得很好。

 

这时L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了。海砂的眼睛一眨不眨，但是L看到月感兴趣地动了动，即使他假装只是好奇。毕竟那是L的工作手机，而特别小组只有重要信息才会短信他。

 

“什么——你是说你从来没去过？”海砂问他，简直被震惊到了，“现场超有趣！是说，对我而言是工作，但你跟龙崎可以过来玩啊。有音乐有舞蹈还有摊子上可爱的小饰品……”

 

趁着她滔滔不绝的时候，L低头瞥了眼南空直美刚刚发过来的消息。

 

心脏麻痹，几天之前留下遗书，纸上写着“我会在年末天使歌唱的地方首次登场”。之前从来没人留过消息，这肯定是给你准备的，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？

 

“我在当上偶像前就一直去。妈妈以前每年都带我参加，如果你们想去的话，我绝对能弄到两张票。”

 

“呃，海砂酱，我现在手头有个大案，估计会很忙，大概没时间参加音乐节。”

 

“你太严肃啦，月(Light)。你真的应该——放轻松(lighten up)。”

 

月礼貌地笑了，这让L对弥海砂加了点好感度。“但我们确实挪不出时间，而且我也不想麻烦你专门给我们拿票——”

 

“一点都不麻烦，你知道的。而且，你真的应该多出去走走。”海砂顿了顿，转向L，眼神中多了点L从未注意过的聪颖。真是善于掌握人心，不是吗？“你觉得呢，龙崎桑？”

 

“……嗯，确实。”L坚定地说，海砂得意地挥拳。

 

年轻人的目光转向他，企图藏起脸上的怒意，但是L一向精于观察。

 

“是吗？”

 

“是的。”

 

“真的，你想参加东西音乐节。”

 

“简直是梦寐以求，月君。”L面无表情，咬了一大口蛋糕，向海砂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。

 

“那就说定了！我尽快把票发给你，如果你想要的话，我也可以给你带一些现场乐队的T恤，我知道你对乐坛不是很感兴趣……”

 

 

离开咖啡厅一小时后，L才决定向月解释来龙去脉。渡像往常一样接他们回去，L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给月看那条短信。而他则透过月的眼睛观察他思考的样子，真是迷人。

 

不出L所料，月马上就得出了跟自己一样的结论。

 

“在年末……天使歌唱的地方？听起来像是暗示天堂，不过——”来了，他的眼中闪出了胜利之光。“是东西音乐节。所以你说我们要参加。”

 

“没错。”

 

“如果Kira开始给你留信，证明他要动真格了。”月沉思着，双腿交叠，L不禁被这个动作晃了下神。

 

毕竟，他总结过，月只会在感到舒适的时候架起腿。通常这时候，他是只身一人，或者自以为没人在看着他。他之前从未在跟L独处时这么做过。

 

“而且‘海砂酱’也非常坚持要我们参加，你怎么想？”

 

“所以你真的认为她在协助他？”

 

“我觉得非常有可能，”L大声说，目光从月脸上移向窗户，“无论如何，我认为这场音乐会能给我们一些启发。”

 
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酒店里堆满了严酷的工作和无尽的搜索。直美找到了那个写下自杀生命后离奇死于心脏麻痹的人的相关新闻，他们也看了其他自杀案，可能会有类似的隐藏信息。模木和松田在调查音乐节，还讨论了谁去参加现场，谁要留在后方。

 

最后决定，参加音乐节的是月、直美、松田和L。渡，一如既往的司机担当，万一事情有变可以带他们及时撤离。相泽和模木留在后方，通过窃听器和每个人身上的隐藏摄像头，他们可以实时监控到那场“首演”，如果真的有的话。

 

花了半晚上，大家的兴奋才渐渐平息。模木第一个离开，接着是相泽。松田直接在隔壁房间睡下，之后不到一小时，直美也告退了。逐渐逼近日出，只有L和月还在勤奋工作。

 

到了破晓，L看到月蜷曲在桌边，脑袋埋进手臂，闭着眼，看起来却比他醒着的时候更自在。

 

“月君。”

 

L轻声喊道，希望月是个浅眠的人。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。当然，这也没能成真，于是他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。

 

不幸，还是没醒。

 

他吸了口气，站起来，为月良好的睡眠质量默默惋惜，一边走近了他。

 

“月君。”L说着，伸手去摇醒他。他的手落在年轻人肩头，但是月显然疲惫不堪。他微微收紧手，试图把月拉回现实，指关节蹭着他的脸颊。“月君愿意的话可以去沙发上……”

 

他哑口无言。

 

在他说话这几秒，月的脸颊紧紧贴上了L的指背，侦探僵住了。这个一贯镇静疏离的男人，正紧贴着他的手背，L准备缩手，但月还是追着那触感不肯放。

 

沉睡中的人从喉咙里喃喃哼出的抱怨，炸开了L最原始的本能。

 

这一刻L只想抽回手，在脸上狠狠摩擦，来消除那种异样感。在他收手的时候，月脸颊的触感似乎在他手上留下了烙印——

 

Oh.

 

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，当他第一次意识到夜神月其实是Omega的时候，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感叹词。即使不是完整的短语，好歹也该是'Eureka'*之类有意义的词吧。

（*Eureka：我发现了！（古希腊语）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原理，测出希罗王王冠所含黄金的纯度时所发出的惊叹。现在常被用作因重要发现而发出的惊叹语）

 

相反，那是英文字母表第15个字母，是响亮、单一的声音，令他大脑一片空白，怀疑无限延长。

 

之前从未考虑过的小事在他脑海中纷纷闪现，包括那些令他相信月就是Kira的举动。月不断替松田出声的方式，而且即使酒店里有很多空房间，他也拒绝在外过夜。那个保险箱深处真正藏着的，恐怕就是他的抑制剂。他的信箱，天啊，他愚蠢的信箱——

 

他恐怕是通过邮递收货的。当然！L脑海中似乎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灯泡。他认识的谁能提供高等级抑制剂？谁能制做这样的药物？

 

当天早些时候，月曾经偏头露出过脖子纤长的线条，比海砂的更精致。但他当时未加思索，只注意到了她的动作。月没有像她那样拨头发，但似乎是为了改善视野，他把头发撩到了一侧。那是潜藏的天性，令他忍不住在一个未结合的Alpha面前展示存在，展开竞争。

 

如梦初醒。

 

月一直隐藏的秘密，他戴着的面具，一切都因为他是个Omega？有人会花这么大功夫去扼杀自己天性的一部分，似乎是天方夜谭，但是跟这个男人相处一个多月之后，L觉得自己可以想象。

 

即使L比任何人都清楚，Omega能和Alpha或Beta一样聪明，但社会上大多人不这么认为。夜神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，他在乎礼仪在乎荣誉在乎正义，这辈子从未被人看轻过。

 

这就是他全部的秘密？L看到他的时候认为自己找到了Kira——绝望地不顾一切代价想要隐藏的自身的一部分？

 

……他从来没有想过，Kira可能是个Omega。

 

Omega是最不可能成为杀人犯的，即使被配偶家暴，也是激情杀人。有时候被配偶抛弃的Omega会发狂地杀死孩子再自杀。但他们几乎不可能考虑大屠杀，尽管L知道数据经常会说谎。他了解不止一个Omega，没人符合社会对他们的刻板性别印象。

 

但是，对于Omega，所有Omega们，被触碰是他们的生物需求。他们渴望身体接触，即使对象不是个Alpha，而压抑了这一切的月，也会在睡梦中寻求它。L回想自己对夜神月的了解，他从没缺过一节课，也没有一天旷工，那他怎么有时间——

 

他没有。

 

该死，他没有。这是唯一的答案。成年人的热潮大约会持续一星期，而月在大学或是工作的时候从来没有缺席过一周的时间。也许他利用了寒假和暑假，但是不太可能，毕竟他在NPA可没有这样的假期。

 

最好的是他失策，最糟的是他疯了。L在怀米之家见过了够多Omega，他知道什么对他们而言才是健康的。

 

比起Beta，才华更经常造访Alpha与Omega，这是渡在照顾天才儿童的的经验中发现的。所以真相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。不幸的是，夜神月出生的社会，并不利于Omega，像他的继承者们。即使他们——

 

突然，L感受到一股想要靠近这个年轻人的冲动。为了告诉他，自己知道了，没事，这不值一提，它无关紧要——

 

但这将是个谎言。它已经是了，L探出这个念头，只为了安慰他。一想到这个神色倦怠还在沉睡的年轻人，他的胸口就像被压迫住了。

 

夜神月，你的一生中，曾经展现过真实的自我吗？那一定是非常令人疲惫、孤独的存在。

 

沉思了一会儿，L缩回座位，决定暂时放任这个秘密。虽然他很好奇月在被发现后会如何反应，但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。

 

尤其现在，月是Kira的概率已经成了一条对数曲线。

 

当然，不能完全排除这个概率，但是可能性已经很小了。L简直要失望了，原来自己不是在和月角逐这场游戏，这个令人沮丧的想法突兀又傲慢。

 

它意味着这场战争中暂时领先的是别人。

 

L深吸一口气，拿起了他的茶杯，然后松手，任它在地上摔得粉碎。不出所料，玻璃的碎裂声瞬间惊醒了月，尖利的声音把他拖出梦乡。他发丝凌乱，眼睛半睁，花了一会儿才从桌边离开。睡到一半被惊醒，显然让他更累了。

 

“啊，抱歉，月君。我手滑了。”月脸上迷茫又愤怒的表情简直可爱到犯规。“虽然月君已经醒了，但他可能会想回床上睡一觉。”

 

月用力眨眨眼，好让自己在点头起身之前清醒一点。他咕哝了一句“晚安，龙崎”，瞬间拉响侦探的脑内警报。L看着他在漆黑屏幕上的倒影。不，他坚定的告诉自己，夜神月一点儿也不可爱。

 

无论是不是Omega，他仍有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敌人或是难以预测的盟友。

 

不是吗？

 

 

【TBC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