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mmerTupelo

预警：提及A! Matt, O! Mello, O! Near。

 

第十五章 讨论

-

“所有人的本能都是共通的。只是有些人的情绪比较容易控制，实现渴望的冲动不那么强烈，或许可以克服横在途中的障碍。有些人可以借由其他事情来中和压抑与冲动。然而，每个人的原始情绪依然存在。”–Clarence Darrow
-

 

“一个朋友。你居然有朋友？”

 

L放下往嘴里送的茶杯，虽然现在没开视频，他还是瞪着电脑屏幕，“这根本不是重点。”

 

“我知道，但是太他妈有意思了。”

 

L抿了口茶，如果每次Matt一打岔他就翻个白眼，那工作量也太大了。现在的发展还没完全脱轨，他知道，虽然他此前从未交过一个朋友。这些年，他与继任者们的关系更加密切，他们到了年纪，就开始独立办案了。他们都非常固执己见（特别是其中的某人），尽管L几年来与他们见过一两次面，他还是喜欢与世隔绝带来的安全感。

 

在这一点上，他发现自己与月不谋而合。他们都重视安全，和孤独。

 

“所以你的‘朋友’是一直在用我们做的抑制剂的疯狂Omega。多久了？这么严重神经质的行为。”对面传来哒哒声，是Matt在敲笔记本键盘，“你之前说八年？”

 

“差不多，”L确认，“我查到他高中有一次缺勤记录，应该与他的初次转化有关，是在八年前。”

 

“那比我们开始做药的时间还早。真是……太疯狂了。”

 

“我知道这是非常不明智的。”

 

“没人教过他要有节制地用药吗？”

 

L放下杯子，默默惋惜它这么快就空了。即使关着门，月浓郁的气息依然透了出来，就在几英尺之外。L一直端着茶，用茶味抵挡那股香气。

 

“如果我没记错，那应该正是Roger给你们上课的内容。”

 

“是吗？”Matt笑着说，“我翘课了。”

 

“我知道了。”L心不在焉地回答，“就假设他和你们受到的教育不同吧。你知道你们设计的药有什么长效影响吗？”

 

“我不是化学家，Near才是。我只负责使用和销售——这是一个企业。”

 

“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
 

“他们完全无害，理论上来讲。”他在句尾深深叹了口气，“我的意思是，我是个Alpha，所以药效有点不同。不过我他妈一样也要偶尔停药。”

 

他们制作的抑制剂质量极高，大剂量用药可以麻痹气味腺，直到下次活跃期来临。多年压抑生理本能的后果，导致现在月的信息素比原来更加浓郁，显然，他的身体在惨遭剥夺合理需求之后，不顾一切地想要吸引一名伴侣。但根据过去24小时的观察，L发现，他的气息有时候也会突然消失，持续几分钟到一小时不等。

 

一般而言，Omega在经历了三四次发情期后才能开始使用抑制剂，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身体在被抑制剂延缓之前已经发育成熟了。L高度怀疑月是否采取了这个做法。

 

“Near呢？”

 

“嗯？”

 

L起身去给自己倒茶。到时候了，月的气息正在消退。他在路过的时候忍不住盯着那扇门，一想到房间里的人，他的内心纠结又火热。

 

在走向茶壶的时候，他又问了一遍，“你说你偶尔会停药。Near呢？”

 

他把行动小组其他人都赶到了自己即将完工的大楼里，所以现在周围不再有人给他泡茶。渡时不时出现，忙着调试系统还有照顾月，也没时间给他倒茶。那位老人每隔几小时就会送来干净的床单、食物和饮用水。他离开的时候，会把脏床单带回去清洗。第一次，L闻到味道就在喉咙里发出失控的咆哮，他嗅到了，他想抢过床单然后把脸埋进去——

 

渡停下脚步，挑起眉毛，给了他一个“拜托，成熟点”的表情。

 

“噢，唔，Near不喜欢细说这种事，但我猜他也有某种严格的周期——就像该死的常识人一样。”L简直能看到对面人耸肩的样子。“我想大概是，每三个月？他对第四情有独钟。”

 

L歪着头，对准了杯子，按下机器上倒茶的按钮，“他一周都呆在房间不出现，难道不突兀吗？”

 

“他一半时间都窝在房间里。Near不喜欢社交。其实，我也是。”

 

“那Mello？”

 

“Mello在假装正常人这方面绝对比——”

 

“我是问，”L不耐烦地打断他，“Mello的发情期怎么样。”

 

“你开玩笑吧？Mello不用抑制剂，从不。”Matt似乎被什么分心了，他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远。大概是游戏或者电脑程序——可能两者皆有。“卧槽Mello简直爱死它们了，甘之如饴。”

 

“……明白了。”

 

“我猜你真正跟Mello见面的时候，他还没分化，所以你应该不清楚这部分。”

 

“确实。”

 

“大器晚成。”

 

“嗯。”L随意地点点头，很高兴茶杯快接满了，滴下的热茶已经接近尾声。

 

跟月一样晚。尽管他们两个对自身性别的看法简直天壤之别。

 

“你到底想知道——”Matt顿住，他明白L这次通话真正的原因了。不是为了医疗咨询，因为他们三个人都不是医生。他们只有自己用药的亲身体验。“噢。你是为了你朋友？想知道什么才能把一个人的发情期压制这么久？”

 

Matt有时候说话很直，他不是故意的。尽管比起人类他更喜欢科技，他还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，掌握了足够的社交技巧。在怀米之家的毕业生里，他算是可爱的了。

 

“……这才是重点”

 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？Near和Mello是特例，就算了解了他们，你也不会清楚你朋友的想法。”

 

所有Omega，乃至所有人类，各自独一无二，却在基础方面有相通之处。他希望在对Near与Mello的询问中得到些提示，让他能稍稍了解月的内心。他看到了他们三人的相似之处，但是Near与Mello对自身第二性别的看法显然有别于月。

 

“他不会告诉我的。”

 

“听起来很复杂。”Matt点打火机的声响让L缩了缩。恶心的习惯，他想，往杯子里多加了一把糖，开始搅拌。“听着，你可以呼叫Near，不过我怀疑他只会报出化学原料，还有自己合理用药产生的效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我想也是。”

 

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刚想切断通话，Matt又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，L觉得是吸烟的缘故。

 

“我知道要搞清真相很困难，但是你现在不需要探他的底。”Matt长呼一口气，“只要陪在他身边。你明白的，以朋友的身份，或者别的什么。”

 

在挂断通话之前，L沉默了片刻。

 

我不是为自己的行为寻求建议。我是想找个不会再犯错的方法了解他，不要让他更加讨厌我。

 

现在的局面需要慎重对待，他不是很有主意。L的念头摇摆不定，一会儿觉得囚禁月是个完全的错误，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没有犯错，所有的决定都合乎逻辑。但他知道，即使能为行为找到借口，也不代表那些事就是正确的。

 

他没想到月会把抑制剂吐掉，也没想到他会受到那么大的压力，足以引发作为防御机制的发情期。这件事不常发生，但也属于常识。从生物层面而言，Alpha与Omega都需要陪伴。偶尔会出现陷入濒死境地的未结合Omega，被迫进入意外发情期的情况，这是因为身体意识到了死亡将近，本能反应想要寻求Alpha的保护。

 

Matt解释过，他与Near合作设计的抑制剂，也就是月用了五年的这种，效果也没能强到可以压抑所有冲动。即使作为Alpha的Matt在用药之后能降低到Beta的水准，不怕泄露任何气息，可一旦看到Omega受难，他还是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，这些最基本的反应是无法抹消的。

 

L自己的软糖中也添加了这种抑制剂，不过他服用的剂量比他们小得多。

 

几小时后，渡又抱着一堆床单离开了房间，这次L克制住了没往那些气味甜美的布料上面瞥。相反，他蹲在椅子上，直视渡的眼睛。渡仔细地看了他一眼，停在门边，等着L开口。他似乎总是能提前预料到，什么时候应该听听别人说话，什么时候应该转身离开。

 

L转过身，看向发出微光的电脑屏幕，嗅着他的茶。旁边搁了一碗软糖抑制剂，他通常一天只吃一颗。但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，为了阻止自己愈烧愈烈的需求，他连吃了四颗。这样他才能专心工作，而不是整天想着那扇紧闭的门后，月看起来会有多可爱，红着脸，扭动着身体——

 

不要想这件事，不要想他，千万别。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
 

他针对Kira的侦查工作进展甚缓。那个人用狡猾残忍的方式掩盖了自己的行迹。录像带上找到了指纹，但是属于一个恋童癖，他在把带子送去电视台之后就暴毙了。樱花台也是迫于威胁才播放录像的。毁了他的名声之后，Kira没有留下其他消息。他善于找出那些能被控制并且处理掉的人。那卷录像带被散布在各大城市，即使电视里禁播了，人们还是能在网上找到它。

 

可以肯定的是，Kira有帮手。不仅仅是在死前被他完全操纵的人，还有站在他那方，帮他传播消息的人。

 

L沉思推理，如果他能控制人到这种程度，那么录像中的声音也许都不是他本人。他可以找个人，让他录下自己想说的话。他甚至可能未曾亲身参与其中。

 

L啜了口茶，闭上眼睛。杯子一挪开，他就不小心闻到了浓郁的Omega气息。L通常并不在意自己粗鲁又具侵略性的举动——毕竟他都在月的房间偷装摄像头了。而且他还做过比这无礼得多的事情，他看着两名Omega被囚禁了一个多月。但是去嗅那些被他体液浸湿的床单——这似乎有些越界了？

 

荒谬。“他怎么样？”

 

“他很痛苦。”L迅速得到了答复。Quillish好像对他很生气。他有着无条件又强烈的，几乎慈母般的保护欲。虽然他对所有性别的孩子们一视同仁，但仍然会不自觉地偏爱Omega。几乎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这样。

 

痛苦。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个词给攥紧了，可他还是尽力保持镇定。

 

“……我想也是。”

 

“你肯定知道，发情期是一波一波的。通常每个高峰期会间隔至少六小时，但是他的反应更剧烈，”渡给出了临床诊断，“供他恢复的间歇时间不到三小时，还会偶尔波动——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。”

 

“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类似情形。”L把杯子端到鼻子下，以防自己被几码开外渡抱着的床单再次吸引住，“我找到的Alpha或Omega伪装性别的案例里，他们一般六个月就会停一阵。”

 

“我发现，聪明的孩子通常更麻烦。”从我丰富的经验中，L默默补充，“我相信他认为自己是在为头脑而牺牲‘弱小’的身体部分。如果真是那样，这举动很明智，但是并不现实。”

 

某种程度上，L可以理解，但是月把自己逼到了极限。他知道天才们在某方面都会有点极端，但这个人把自己锁在温文尔雅的面具下，强行装作一般人，好让周围的人接受他。

 

最终那根弦终于崩断，我想也不足为奇。

 

“他有吃东西吗？”

 

“我每次取托盘的时候，都是空的。”

 

“是个好迹象。”他脑海中有个问题蠢蠢欲动，但是这个话题非常失礼。他没有立场去问。虽然除了满足好奇之外，他确实有正当理由这么问。L犹豫了一下，抿了口茶，还是开口了，“……他有用那个吗？”

 

一个停顿。渡面无表情——这意味着他看出自己目的不纯了。他确实是。“我觉得这不是我能问的。”

 

“当然。”在对自己又一次的失当行为产生负罪感之前，他解释道，“月他……很安静。”

 

太过安静了。L一直期望听到些声音，即使只是辗转反侧。不是说他一直在严密监听，也不是说他想听到他的呻吟喘息。但是在压抑这么久之后，他可能会独自啜泣，L不想错过，不想留他孤单无助地面对一切。

 

墙很薄，L的听力也很好，可他仍然没有听到年轻人的丝毫动静。如果不是因为气味还在，根本无法想象房间里有人。

 

“是的，我注意到了。”Quillish动了动，掩饰自己的担忧，“床单上有咬痕。即使在最糟糕的时候，他也没发出什么声音。”

 

L的胃紧皱，“他很固执。”

 

“确实。”L感到千言万语哽在口中，渡没有理解他的思路。“可他也很虚弱。现在我们无计可施，你肯定不知道，他还没能从囚禁中恢复过来。”

 

这是L本应该预见到的。他知道被关押的后果，也知道月和海砂都需要几周时间才能恢复如常。他们两个平时的体力活都不少，所以肌肉和敏捷的恢复不成问题。但是这需要时间。而月恰恰没有这样的条件。

 

尤其月现在处于发情期的痛苦中，产生的影响令人十分担心。

 

L终于把目光转向渡。他尽力忽视老人手中的床单，尽管它们只有几尺之遥。

 

“你是说他没有力气去——”

 

去使用他为他买的那些设备。Quillish已经习惯了为年轻Omega提供类似道具，不过，月连同瓶装水和干净床单一起找到它的时候，肯定会很尴尬。

 

即使是为了健康，这还是有点奇怪。有些地方会为Omega提供服务，如果他们想要借助Alpha（甚至是Beta或者其他Omega）度过发情期，都能得到满足。现代社会，Omega的性需求逐渐为大众所接纳，选择独自熬过发情期的成年人反而是少数。出于同样的原因，即使和没有恋爱关系的人随意度过发情期，人们也觉得很正常。

 

也许他在阻止自己的思维滑向“月用小玩具操弄自己”这个场景的时候有些用力过猛，简直是引火自焚。

 

他花了一秒钟才发现自己没有把话讲完。渡开口解救了他的困窘。

 

“我不能肯定。我进去检查情况的时候，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我。”这话听上去有点困扰。他以前也遇到过拒绝接受帮助的孤儿，但现在可棘手的多。“大部分时候，他都缩在毯子里，不让我看见。”

 

“他有自己的骄傲。”

 

我记得自己曾想过他需要谦逊一点，但这不是我真实的想法。纵然有时被污名化或者盲目崇拜，发情期只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
 

“太过了。他宁愿静静忍受，甚至伤害自己，也不愿表现出脆弱。”

 

我知道这里是日本，我无法理解文化对他产生的影响——不，不只因为这个。是他，他是特别的，他有自己的想法。但是这样的行为近乎自残。

 

“他甚至不考虑寻求帮助。”

 

一句话突然打碎了他的幻想。他的部分内心瞬间理解了背后的暗示，另一部分则抗拒着这个选项。他停下咬拇指的动作，眯起眼睛，恼怒地看着Quillish。

 

“……你是想说你觉得我该帮他一把？”

 

这句话说得比他想的更接近抱怨。也许正合他意。他甚至不希望渡提起这件事（因为根本没有可行性）。他一直在与自己的Alpha天性作斗争，从月带着周身那股纯净的甜蜜走进来那一刻开始——

 

“我想说的是你犯了错误，而另一个人为此付出了代价。”Quillish眼也不眨地痛骂他。他今天比自己想的更加Alpha，也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甚。“你应该努力修正这个错误，就像我教你的。如果做不到，起码你可以减轻一些他的痛苦。”

 

“你觉得我不想吗？”

 

L暂时挪开了拇指，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。

 

“即使他求我，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有可能，我也不能这么做。这样的意愿必须在发情期之前提出，否则视为无效——这可能不是法律的强制要求，因为要举证太困难了，可我觉得它没错。”

 

渡静静听他说出理由，自孩提时代开始，他总是耐心地对待他。

 

“还有，可能你忘了，不到四十八小时前我还在非法拘禁他。你怎么会觉得他想让我帮忙？”

 

他不是没有想过。他的理智已经被作为Beta甚至是Kira嫌疑人的夜神月所吸引了，而在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后，他体内最原始的部分也尽数沦陷。月是美丽的，气势凌人、高高在上、毫无瑕疵的美丽。他曾希望过他的抑制剂失效，这样月就能从伪装的生活中破茧而出，展示真实的自己。

 

可是眼见事情成真，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幻想是多么残酷。L承认，看着月完美的外表出现裂痕，能带来一些满足感，就像那天在法院中，被溅上鲜血发丝凌乱的他。可是亲眼看着他遭受痛苦？当月意识到为何L想把他从房间里带走，当相泽也敢对他出言不逊，他那惊慌失措的破碎的笑声——

 

“别误会，L。他需要你的协助。你的信息素有助于缓解他的痛苦。”

 

误导他Omega的那部分，让他认为房间里有个潜在的结合对象。这确实具有可行性，但是——

 

“你放心让我去他身边？”L尽己所能让这个问句听上去冷淡。他不喜欢质疑自己，可墙对面的是月，他的头脑与美貌同样出众，性格富有挑战性，L怀疑自己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遇上他这样的人了。

 

他以前总能在发情期的Omega面前保持冷静。虽然很多社会观点都将Alpha视为无法控制自己性欲的野兽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这个行动确实很艰难（L开始有点庆幸它的困难程度），但不是不可能，尤其考虑到社会道德对类似行为的接受程度。

 

“你从未令生物天性在头脑中占过上风。”Quillish放缓了声音，眼角浮现笑纹，“我完全相信你。”

 

L还没意识到，自己又开始咬起了拇指。他用的力气比平时大得多，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咬破皮肤。他的目光飘向门口，联络人仍然站在原地。

 

“月君不相信我。”

 

这是实话，当然，他为什么会相信他？L从不需要他人的信任，Quillish相信他也不是因为他的要求。那人只是单纯相信他的逻辑、他的办法，也可能是出于喜爱而信任他的选择。

 

但是月不爱他，月现在甚至都不喜欢他，这一点无可非议。

 

面前的男人侧了侧头，把床单换到另一只手上抱着，深深叹了口气。他对L表现出来的不安感既惊讶又担心。这一点都不像他。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，月也不同寻常。

 

最后，Quillish把握十足地提出了明智之举。

 

“那就向他证明，你值得信任。”

 

说完，他直接转身离开，留L一人在复杂的情感中煎熬，黯然神伤。即使自己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，仍然有可能毁掉一切。毫无疑问，月会恨他，因为他出现在那里，因为他目睹了他现在的状态，因为他闻起来像个Alpha。他曾经在头脑中的某个角落，悄悄希望过，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。这并不是出于傲慢，他在幽闭期间提起这个话题时，月并没有矢口否认。他也有这种感受，即使他由于自己第二性别的关系而对此闭口不谈。

 

不过，希望月现在处于痛苦之中，显然是个自私的念头，仅仅因为这意味着，他进房间的时候，年轻人不会再用厌恶的眼神看他。就像当时他揍他那一拳。L想要的，远不止他的轻蔑。

 

在月一开始进房间的时候，他并没有想到过要采取这样的行动。他神思恍惚的时候，荷尔蒙的冲动确实令他想要抚摸那个年轻人，可即便是打着帮助他的幌子，自己也不能忍受这个想法。他当时抱着月将近一分钟，如此可爱，特别是他本能地蜷缩在他怀里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。即使在说了不要碰他之后，月也没有松开揪着他衣服的那只手。

 

这样态度鲜明的对比令他有些伤心，但L尊重他的意见，他无法忽视月的想法。即使有损他的健康，即使他似乎也对此不高兴，但，这是月想要的。

 

在正式起身之前，L又花了二十分钟说服自己。他抓起一大把软糖抑制剂，塞进嘴里嚼了嚼，伴着剩下的茶水咽了下去。然后，他抽了两张纸巾团进鼻子里，以防那带着求偶欲望的信息素太强，让他的抑制剂失效。

 

他再一次从逻辑上梳理了接下来的行动，试图为可能出现的情况做点心理准备，因为如果他的气味——

 

L给了自己十秒钟重启大脑，把自制力牢牢锁定，然后在再次质疑自己之前，推开了那扇门。

 

 

 

 

【TBC】

 

 

 

作者的话：

这段内容太长，我就拆成了两章，下一章依然是L视角。之后几章会有更多的月视角。

感谢大家的反馈，很高兴能听到你们对本章那些暗示的看法（包括Mello,、Near和Matt）。我知道这章进展不大，但是有些重要信息在里面。希望在上一章的冲击之后，大家不要对这章失望。接下来会有很多月O装B掉马的后续影响。

谢谢！

 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 

翻到这章才明白为什么上章一开始L着急想把月带走。似乎侦探每次男友力爆发，都在刷负好感……不说了，我先炸为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