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L月】【续翻】Primitive Liars (Chapter 17)

第十六章 承诺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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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如果一个人并不抱怨,转而用暴君般的方式掌控自己,便会升起反抗,他外表的平静是内心的挣扎斗争换来的。 - CharlotteBront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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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着窗帘缝隙中透过的月光,他黑暗的房间里勉强辨认出了月躺在床上的轮廓。身上白色的床单勾勒出他的线条,他面朝外躺着,脸埋进织物中。L能看到他散开在枕上的发丝,和脸颊的曲线。L能肯定他已经醒了,因为月翻了个身,背着对他。

 

关上门的时候,他用嘴深吸了一口气,很不错,自己还能思考。

 

他能看出,面前的Omega应该是处于热潮的低谷期,因为他没有理智全无地在床上辗转。这可能是最好的情况了。因为即使只是看着年轻人像这样缩成一团藏起来,L都想把他搂进怀里。

 

月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。他转过头,怒视着他,汗湿的长发有些凌乱,眼睛在刘海之下闪烁。黑暗的室内,他的双眼是如此明亮,仿佛透过窗户流淌进来的,夜空中的星光。里面带着疲惫,却十分清醒。

 

体内那只勒住五脏六腑的手似乎放松了。他很高兴,即使是现在,月依旧维持着自我。他来得正是时候,恰好赶在下一波热潮的高峰期抵达之前。月眯起眼睛,似乎在打量他。这时候他才想起来,为了防止吸入信息素,自己鼻子里还塞着纸巾。

 

“你……看起来……真好笑。”

 

如果月的本意是想激怒他,这可不太管用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每吐一个字似乎都有点喘不上气,L几乎感到了愉悦。

 

L很高兴自己牺牲鼻子里塞纸巾的形象,浇灭了月看到他进屋产生的怒火。当然,这是有意义的,为了证明自己不会闻到他的信息素,证明自己体内的Alpha本能被克制了。

 

“你却不。”

 

面前的人似乎花了一分钟才明白过来L是什么意思——你看起来不错——

 

他立刻把脑袋转了回去,L只能看到他的后背,以及他肩膀处越收越紧的床单。

 

闭嘴。不准这么说。不要看我。”

 

“……好吧。”L同意了,用尽全力来阻止自己质疑这个要求。他知道这对他并不公平。就算不是出于天性,他至少也该表现得成熟一点吧。“……如果这是你想要的。”

 

“这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
 

L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,然后才安静地跨近一步。月没有让他离开,不过自己还是得保持谨慎。他沉下肩膀,慢慢接近床铺,抬起一条腿压上去,逐渐把重心转移到膝盖上,同时观察着月的反应有没有变化。他的态度始终如初。

 

月没有转身,但是明显绷紧了身体。虽然L能理解,心里还是打了下退堂鼓。即使他没有经历过任何侵害(暂时还没有,L提醒自己),月也以种种不甚愉快的方式目睹过Alpha因为发情期信息素而疯狂的样子。

 

“你是来捣乱的吗?”月把脸深深埋进床垫里,“你的气味把我脑袋搅得一团糟。”

 

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月,他的胃里就像是吞了块热碳。他知道这有点蠢,自己只是想以有益的方式蛊惑他的头脑。

 

“我道歉。”

 

“是吗?”月的轻嘲有些后继无力。他现在看上去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。“为了什么?你有多少事要向我道歉?”

 

“很多。”L勉强承认。他不喜欢道歉,一点都不喜欢,但是他希望求得月的原谅,所以最好坦言直说。他确实犯了错,而且渡说得对——为此付出代价的是月。“如果我把所有的错都数一遍,我们一整晚都要耗掉了。”

 

“反正我一整晚都会在这里。”他听起来非常疲倦。月放松了肩膀,L想要伸出手臂,把他抱在怀里,贴着自己胸口,用最糟糕的方式向他耳语。

 

“……我也打算这样。”L用温柔的声音说道。他小心地坐上床沿,眼见床单下的人影紧张地绷紧。他开口想要解释,但是月飞快后撤拉开了距离。看来“L在这里,跟他一起,在同一张床上”的念头肯定让他有点担忧。他的反应也令L伤心又生气。

 

就像当时夜神总一郎争辩说他不放心把儿子留在这里一样。也许他是口不择言,但无端将月置于尴尬的境地,L对他提起这个话题非常不满。虽然L确信,他在意识到自己儿子居然隐瞒那么久的秘密之后,就失去了理智,但是L并没有因此释然。他居然直接把自己当成危险源,一个闻到诱人气味就会失去理智的人。

 

说得好像他会——

 
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月的声音中怒气勃勃,同时也藏着恐惧。虽然L对月的怒火向来无计可施,但他立刻采取行动安抚了他的担忧。

 

“我不会碰你的。”

 

空气凝固了一瞬,不过月回答的时候仍然带着疑虑,“……好吧。”

 

“我不会碰你的,月君。”L坚定地重申。虽然L在呼吸间几乎能尝到月的味道,他的声音却没有显露丝毫的动摇。“我们要欺骗你的生物本能,误导它认为你有了一名伴侣。我会在你身边,给你提供任何帮助——现在你还很虚弱。”

 

 “那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
 

“这不是重点。”

 

“什么才是重点?”

 

“我想帮你,你也需要我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挪动,确保自己接近的举动不会让面前的人感到不适。月没有放松,不过也没有变得更紧张。“让我帮忙。”

 

L花了一分钟才挪到他背后,侧身躺下,模仿着月那婴儿般缩成一团的姿势。现在的他触手可及,自己的鼻尖距离他的后颈咫尺之遥。L有点庆幸,月拉高床单,把自己整个罩住了。不然仅仅是盯着后颈光洁的肌肤,他也有种想亲吻上去的冲动。

 

是的,现在最好不要看见月的脖子那样诱人的东西。即使除去他们第二性别中啃咬结合的内涵天性,年轻人的脖颈也相当可爱

 

L安静了很久,才开口问道:“这样可以吗?”

 

“我又不是玻璃做的。”月轻嘲,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倦意。他应该睡一觉,但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,L觉得这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 

L皱起眉头:“这样的陈词滥调,可不像平时的你。”

 

“把我当成不能自理的人,也不像平时的你。”

 

确实,L默默承认,意识到了自己的偏见。在他知道真相之后,就一直想要照顾月,即使他自己也对这个想法有些恼火。他不想受控于自己的性别,但是很难分清,到底是他真实的念头想要把月压倒在床上,还是他Alpha的部分想要把月压倒在床上——

 

“我很清楚,平时的状况下你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,而且你也不是‘玻璃做的’,月君。虽然你有时候看起来像大理石结构,可你血肉之躯。”

 

月轻哼了一声,在他打断之前,L继续说道。

 

“但任何东西都是易碎品,值得关心的并不仅仅是玻璃。”L简直能感到面前的人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“你是想要带着关心来睡我?”

 

又来了。L咬紧牙关,盯着天花板,祈祷自己再多点耐心,然后张嘴深吸一口气。仅仅提起睡他这个话题,就让他感觉全身过电一样。他们现在的距离如此之近,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温暖。

 

如果他能伸手——

 

“我会的。”L吐字清晰,“即使你要求我也不会。”

 

他没有用祈求这个词。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,下一波高峰期来临时,这是很可能发生的情况。L战栗着做好心理准备,月恳求的声音——他用力眨眼,把幻想驱逐出脑海。如果自己塞耳塞戴眼罩,大概会显得有点过分了。

 

他可以在自己的脑海中安然构设,想象月的肌肤是多么光滑,想象气味腺之下的后颈的味道。L可以放纵自己的幻想,只要他能把这些念头锁在自己的思维宫殿中,保证不会付诸行动,那它们就是安全的。这与他无关。

 

现在月还没有冲他嚷嚷要他离开,足以证明他的疲劳程度了。如果Quillish说的是真的,那么月一直没怎么休息——只有几小时的间歇,然后就会被无法得到满足的生理需求唤醒。

 

最终,月以试探性的语气,小心翼翼地回话了。他说得像个问句,但句尾加重了语气,带着一种不确定的希冀,令L胸口疼痛。

 

“……你也不能看。”

 

“如你所愿。”他飞快地同意,放低了声音,担心自己太大声的话,会勾起月对自己不太好的回忆。“无论你有什么感受,都是正常的。”

 

“这一切,都跟正常沾不上边。”

 

这就是一切的根源,对吗?月重视正统,重视他人的评价,重视自己的外在。所以他才立下约定,不想让L看到他现在的样子。所以尽管他坚信自己是对的,他还是瞒着父亲和同事们参加了听证会。所以他在自己没犯错的时候也会道歉。所以,当他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笑意,第一反应是把表情藏起来。

 

他从小到大,对这样的行为模式习以为常,以致于将真诚的表露视作冒犯。还有什么能比发情期更真实、更坦诚、更确凿呢?

 

但L在他身上看到了明灭不定的星火。他在跟自己对呛时的怒意,网球赛后的笑容,只针对自己一人的锋锐。这是月真实的自我,他的本能反应。除非遭遇困境,他绝不许这样的表现显露人前。夜神月不是个好人——也许他不是Kira——但他也不是夜神总一郎或者松田那样的人。

 

不,不能用好来形容。但他令人迷醉,充满悲剧性,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为完美。

 

“不过这样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消失,带着睡意朦胧的含混不清,几乎成了呓语,“比原来……更好。”

 

“月。”L低声说着,面前这一幕太过可爱,他的心理建设输得弃甲曳兵。他觉得月应该不会记得这一刻。“你该睡了。”

 

“不行,我……试过了,不能放松。”

 

这是实话。看来你紧绷的肩膀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缘故。生理反应正在折磨着你。

 

“给。”

 

L迅速坐起身,抓住自己上衣的后领,直接脱了下来,丢到月身前,动作如行云流水。

 

“拿去吧,”他鼓励道,躺回了原来的位置,“上面有我的味道,能让你好过一点。”

 

有一瞬间的犹豫,但L还是听到了他抓过衣服,深深吸气的声音。仅仅是这样细微的响动,就令他的天性难以自已。他希望月靠着他,直接从自己身上汲取信息素。不过在脑内构想的同时,他也清楚,这是个荒谬的念头。他用每一种自己知道的语言重复默念着“不要碰”,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。

 

“这能误导你的本能,以为自己正处于Alpha的保护下,你可以借此休息一会儿。”

 

这句毫无疑问是废话。月肯定知道原因,不然他一开始就不会收下他的衣服。现在L更像是在说服自己,好把注意力从月肩膀的线条或是枕上的发丝中移开。

 

最后,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——L觉得像是“不完全是误导,对吧?”,但他把这句话当作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。

 

他盯着眼前人的背影看了将近半小时,随后便被睡意笼罩,眼皮开始变得沉重。L没睡觉的时间比月还要久,已经开始出现负面反应了。虽然他一次次向年轻人证明,自己不需要大量睡眠,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人类,需要偶尔充能。他的气息令月放松入睡,甚至可以说睡得很平静。于是L决定,在下一波高峰期到来之前,自己也可以小憩片刻。

 

虽然鼻子里还塞着纸巾,他也不习惯口呼吸,这给入睡带来了一些麻烦,不过他曾经在重感冒的情况下睡过觉。最终,伴着面前清浅的呼吸声,和随之起伏的人形剪影,他还是睡着了。


后半请走外链


【TBC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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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半没有车,是敏感词先动的手,它逼我放图链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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